致敬老英雄陈世礼:从长津湖走来,他的十个脚趾头冻没了……

1950年10月,英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义无反顾地开赴朝鲜前线。两年零九个月的浴血奋战,134起重要的战役和战斗,197653名抗美援朝烈士……他们以血肉之躯,为新中国赢得了胜利和尊严,赢得了祖国的今天。

随着电影《长津湖》的上映,这段光荣的历史重新走入人们视野,一时间冰冻土豆成为了不少人教育孩子、缅怀先烈的新式菜肴。电影中,战士们保家卫国最后变成一座座冰雕的感人画面更是让人经久不忘。黄州区也有这样一位曾在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和抗美援朝战争中数次立下战功的老英雄陈世礼。

青年戎马征战沙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这首歌,93岁高龄的老兵陈世礼张口就来。同样牢记在心的还有部队的番号:中国人民志愿军第9兵团27军80师师直属炮营一连一排2班。虽然陈世礼的耳朵已经听不清了,腿脚行动也已经不再方便,可每逢有人问他那些年的经历,老人仍可清晰的记得那段岁月的每一个小细节,为大家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陈世礼1928年5月出生在黄州一户农家。1948年,为了响应党中央提出的“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号召,正值弱冠之年的他毅然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第27军80师师直属炮营一连一排2班,同年9月参加了淮海战役。1949年4月,他随所在部队参加了渡江战役,10月参加了解放华中南战役。1949年12月5日于上海加入中国共产党,至今已有71年党龄。 

电影《长津湖》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中华儿女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英雄气概,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军人坚如磐石的信仰。现实的长津湖战役比电影更为残酷,也更加荡气回肠。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9月美军在仁川登陆,威胁我国边境。上级命令陈世礼所在的27军立即立即北上,抗美援朝。那时候解放战争刚胜利不久,战士们士气高涨得很,斗志顽强得很,“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作为一名党员,我时刻准备为国家战斗!”陈世礼和战友们每人领了一身棉衣,坐上“闷罐火车”进入朝鲜参加战斗。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27军,一支来自祖国华东地区的精锐之师,27军来自第三野战军,前身是华东野战军第9纵队,就是开国上将许世友带出来的华野9纵。该纵队擅长攻坚,在解放战争中啃过不少的硬骨头。由彭德清军长率领27军入朝参战,入朝的首战便是打艰难的长津湖战役。因为27军是以擅长攻坚著称,所以9兵团首长宋时轮给27军的任务是从正面攻击长津湖一带的美军,其麾下79师进攻柳潭里、第80师加81师一个团进攻新兴里。

 1950年,朝鲜半岛遭遇极寒天气,11月时气温已是零下三四十摄氏度,陈世礼和战友们穿着单衣和老解放鞋紧急奔赴现场。对于一个南方战士来说,寒冷与敌人的子弹同样可怕。“我们跨过鸭绿江,到了朝鲜以后,就看见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路也看不清楚。”陈世礼回忆到。

 “我参加过淮海战役,当时我们在国内有人民群众的支持,他们用小推车把物资推到前方,这在朝鲜是没有的。”因为物资短缺,冰天雪地里又难以找到果腹的食物,战士们经常抓一把雪团成雪球吃下去充饥。

 “行军路上又冷又饿,出国时候发的几斤炒面干粮没几天就吃完了,我们饿了就吃抓一把雪充饥润嗓,好多战友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再也没能醒过来。”说完,老人沉默了良久。

 陈世礼所在部队接令昼伏夜出,步行前往指定地点,朝鲜夜晚的气温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地上已有几十公分厚的雪,还一直下。某天的傍晚,志愿军对美军发起了冲锋,但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很多战士身体被冻僵了。僵到什么程度?陈世礼老人说,两条腿已经不是腿了,而是戳在地上的两根棍子。别说膝盖打弯了,就是走起来也得靠躯干的力量往前挪。即便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个战士退缩,他们直挺挺地冲锋,一点一点挪着冲锋,用完全没有知觉的手指扣动扳机,冲锋!

 战场上的声音是何其悲壮!美军尖锐的机枪声过后,是战士们成排倒下的声音,闷闷的;但冲锋号和呐喊声却一直没有停。陈世礼对战友们互相鼓劲:“放心,有我们在,子弹打不进来!”前面挪动的战士倒下了,后面的战士又马上向前,倒下、向前、倒下、向前……就这样不断的重复,再重复。

 进攻新兴里时,连续数日的行军、战斗,有的战士溃烂的皮肤同衣服冻粘在一起,根本没办法脱掉;有的战士穿着胶鞋,脚早冻得没有知觉了,他们干脆脱掉鞋,在冰冷彻骨的雪地里跑。雪灌入鞋内,融化成水,浸泡着脚面,陈世礼全然不顾,鞋带冻成了冰棍,无法解开,几天下来,等到解开鞋子才发现十个脚趾全被冻掉了。陈世礼无法行走了。负伤后,朝鲜老乡用雪橇车运送负伤战士下山,为了躲避途中美军轰炸机,伤员们倒在了路边,后来是我军运送弹药的车辆把陈世礼送到了野战军后勤医院。因为物资紧缺,在后勤医院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同年陈世礼回到东北做手术切除了10个脚趾头。

电影《长津湖》中有一句台词触动无数网友,“我们把该打的仗都打完了我们的后辈就不用打了”。作为亲历这场战争的人,陈世礼说:“我们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打赢敌人!”陈世礼先后两次荣获三等功,他将获得的奖章一一珍藏好,当成传家宝代代相传……

扛得起枪拿得起笔,忠诚履职扎根地方。1954年,在西南军政疗养院休养三年之后,陈世礼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来。1954年至1957年,陈世礼在湖北荣校学习技术,1957年结束了他的军旅生涯,转业到地方,接收他的工作单位是团风粮管所,此时29岁的陈世礼已经成家,并且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1959年,陈世礼初回黄州时,任当时黄冈县粮食局总务。被调到黄冈粮食系统工作以来,他不曾因自己或家人的事情麻烦组织。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起初陈世礼对粮食工作可谓一窍不通,连打算盘都十分吃力,但军人性格让他选择迎难而上,用休息时间从头学习文化知识,提高业务能力,很快就成为业务骨干。

 陈世礼先后任黄冈县粮食局总务、米厂复制加工厂保管员、黄冈县粮食局档案员、黄州粮食储运站保管员、黄州米面厂保管员。“不着家”是陈世礼的生活常态。 “我小时候经常是隔几天才能见到一次我爸爸,那时候会埋怨他,后来懂事了,才知道他是一直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为群众服务。”陈世礼的小儿子陈钧回忆说,尤其是临近年关,家家户户团圆之际,陈世礼则需要核算年度总账。 

他始终以天道酬勤的价值取向、耐心细致的工作原则、清正廉洁的处事作风,全身心投入黄州区粮食事业中。他几十年如一日坚守在基层一线工作,从不计较个人名利和得失。

 直到1981年从黄州米面厂离休后,陈世礼也始终牢记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多年来,他尽力参加组织活动,从未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如今,陈世礼已经离休好多年了,战火纷飞的岁月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回想起当年,再看看如今的幸福生活,他总是有诸多感叹。每一位战士用鲜血和生命为如今的美好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从战场走下来的他,格外珍惜和享受现在的生活。

“每思祖国金汤固 ,便忆英雄铁甲寒” 身前是战场,身后是祖国。祖国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为了祖国和民族的尊严而奋不顾身、英勇顽强、舍身忘死,这是革命前辈们信仰与生活的写照,更是值得我们新时代中国人学习的榜样。

山河已无恙,盛世谱华章,让我们致敬英雄!

责编:陈谭汀

(作者:尹宏伟 李梦露 孙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