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习近平同志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全党同志要做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学党史、悟思想、办实事、开新局,以昂扬姿态奋力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以优异成绩迎接建党一百周年。
为开展好党史学习教育,黄州区融媒体中心充分发挥互联网在宣传普及党的历史知识和理论创新成果的重要作用,在云上黄州APP,黄州声音微博,“今点黄州”微信号、抖音号、视频号等多个新媒体推出《党史百年》专题栏目,重温红色党史、讲述初心故事、回眸历史瞬间,教育引导全区党员大力发扬红色传统、传承红色基因,赓续共产党人的精神血脉,始终保持革命者的大无畏奋斗精神,凝聚“做顶梁柱、当领头雁、建中心城”的精气神,谱写新时代黄州高质量发展新篇章。
今天编发第八期:《刘少卿对广州起义和参加红军的回忆(五)》
栉风沐雨,风雨兼程
百年传承,红色激荡
庆祝建党100周年
刘少卿对广州起义和参加红军的回忆(五)
加入红军共产党,红炉熔炼意志强。
杀敌立功为人民,毕生奋斗为了党。
一颗被风霜推残的幼苗,在阳光雨露哺育下,它就会苗杜成长,变得更有生命力,更能经受寒风严霜的袭击。道路虽有崎岖,总是由人去踏平,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决心干革命,寻找真理也不难。
我们三人可算称得上是难友,走出永州城后,日行夜宿,路经衡阳,不几天到了长沙。在长沙是举目无亲,人地两生。三人商量着是继续北上,猪八戒取经散火,各还乡里归田,侍奉双亲,还是在长沙逗留,到岳麓山一游,喝喝湘江水,然后再作打算。正在大街上一面行走,一面议论之时,恰巧遇到了原团部一位姓万的中尉军需官。一问他也是在张发奎向南退却时,于衡阳就开小差回到长沙家里的。万军需主动把我们带到他家里,并介绍了长沙近来的情况,说:“市内近一周来一天紧似一天,传说不少,说浏阳、平江地区的共产党红军可能攻打长沙,何健极为恐惧,清查户口很严,你们千万不要去住旅馆,那里查得更严。听说进到长沙市内的人不准出去,估计要放长线索,破获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与外来人的接头关系。最近抓了好几个人枪毙在浏阳门外,据说是共产党红军的密探。你们几个都不是本省人,不宜在街上集体行动,这样即使被警察盘问或被抓住,单个人答话方便些,只要说是张发奎的部队打了败仗下来的,准备回家去,就可以了。问其它事情,只说一概不知道。他把我们三人分到三个地方暂且安身。我被分配到小西门的一家煤炭行里,这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儿(中学生)。为了隐藏身份,我帮他家做些家务事,就像是学徒,他们全家倒也是喜欢我,看样子想我留下。过了几天红军打进了长沙市,城市的居民对红军还不了解,加之听到国民党反动派和土豪劣绅的各种造谣,因而不敢大胆上街。在红军进长沙的第三天,我憋得没有办法,就向炭行的老板说:“我想上街看红军是怎么回事,“没有想到这个老板听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中毒相当深,他悄给我讲"“出去不得,听人说,红军赤卫队进了城就杀人,你是外省人,被抓去就回不来,来,不要去冒险......”。我说:“红军不会乱杀人。他们要杀的是那些土豪劣绅,绝对不会杀老百姓的。”我看出这个老板怕惹出事来连累他。我觉得他老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对老板说:“没有关系,出去看看就回来。”他一听吞吞吐吐地说:“那你一定要出去可以,有人问你,千万不要说住在我家里,你愿意回来,我们全家欢迎你。”我忙说:“谢谢你的关怀!”我拿起小包袱就向他们全家告辞了。
我走到街上一看,到处贴着署名不同的安民布告:“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总指挥彭德怀、政治委员腾代远”“红五军军长邓萍、政治委员张纯清”;“红八军军长何长工、政治委员袁国平。”同时,我也看到确有少数赤卫队捆日绑着好几个人,用梭标押在街上走。我不了解红军和这些未卫队的真实情况,加之,我刚从国民党军队下来,煤炭行老板又是那样讲的,又不知大老王小老王在何地,想到这些心,中突然不安和害怕,因而也就不敢在大街上久停但又不愿意离开长沙,总想在长沙把红军的底摸清,寻找机几会当红军。我信步往前走着,不多时走到了孔道学校的门口,停步往学校的门房里一看,一个大约六十岁的老人就起身来问我:"有何事?“我说:“老大伯,我是湖北人,在广西当兵刚下来路过此地回家,现在不好走,又没有地方住,想在你这个学校里借宿晚,到明天再想办法。”这门房老汉倒是个很和善的人,笑着脸同情地说:“请进来坐。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好在外面跑,你想住一夜好商量。学生们都放暑假了。唉!我们湖南湖北本来就是一家嘛。 “门房老汉又去找了做饭的大师傅来,当他把我住宿的事告诉了大师傅,大师傅急忙把门房老汉拉在一边小声地说:"要是赤卫队来搜查,怎么办?昨天不是来过一次吗?“门房老汉连连点头说:“好!我去和那青年说一声。”他走过来对我说:“这样吧!你先在那放书的屋子里住下,我们把你锁在里边,千万不要说话,免得外边有人听见。你看那间屋子里不是有一大堆弄得乱七八糟的书吗?那就是昨天来的赤卫队从书架上搞下来的,如果他们再来,你就弄些书盖上。”就这样,我在书屋子里住了一夜,蚊虫确实从我身上吸够了血,唉!实在被咬得够呛啊!果然不错,第二天赤卫队一早就来搜查。我听外边有人大声地问:“这里有白匪来过吗?”门房和大师傅答“没有人来过。“这时我赶紧钻进了书堆里,一动也不敢动。这“白匪”二字我也是第一听到。赤卫队又间:“这个星里放的什么东西,打开门给我们看",我一听,心里确实有点发慌,门房老汉打开锁,进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用梭标在书堆上乱挑、乱打了几下,有一根梭标险些扎着蓝在我屁股上的书。我里然票张得很,但心里已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们一一定把我样出来, 我就对他们说:“我也曾当过共产党,参加过广州暴动,“算好,这些赤卫队就是提了那么几下,外边就有人吹哨子喊集合。门房老汉仍旧照样把门锁上,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大师傅给我送来一大碗南瓜煮面疙瘩,我狼吞虎咽似地吃了痛快。吃罢饭,我对他们说,“我还是到街上走走吧,晚上再回来。“他俩说:“也好,不过你还是把小包袱放在这里,拿着这个人家一看不像本市市民(这和煤炭行老板恰成对照),恐怕出麻烦,出去要当心,千万不要随便找人谈话。”
我走出孔道学校后,来到大街上,正低头慢步地往前走着,说来也巧,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推动我,我猛一抬头,看见几个红军雄赵赳地迎面走来,我仔细看,其中有个大个子认识,他姓范,原是我们团部监护排的上等兵,系湖北两阳人。他没有看到我,我急忙抢上几步,拉着他的手说:“范兄!你还认识我吗?“他朝我脸上一看说:“怎么不认识这才分开几天呢”。接着他主动向我介绍:在永州开小差下来后到了长沙,红军一打进长沙,第二天我就参加了红军,在红五军一师三团机关枪连当班长。“他问我:“你准备到哪里去,同我一起去当红军好吗?”我高兴极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又一次幸运地见了熟人。我急忙说:“跟你一路去当红军,我非常愿意,非常高兴,你看我瘦得这个样子,红军会要我吗?”他笑着说:嘿!红军怎么不要你呢!像你这样不到二十岁的壮丁,拿钱也买不到啊!我介绍你去我们 连里准欢迎你,跟我去”。我像是换了一个人间,一步一跳地说:“好!跟你去参加红军。“红五军一师三团机关枪连,就住在小西门的大街上,离我原住的煤炭行家不远。老范带着我先见了连长陈友兴(湖南宝庆人,是个老兵),又见到连部的郭政治委员(浏阳人,原是小学教员)。他们简单的问了我几句话,就要每班派一个代表来连部,这些代表一齐向我行举手礼,并连连鼓掌,欢迎我这个新战士入伍。接着连长向在场的人讲话:我们要扩大红军一百万,希望大家到大街上去,努力做扩大红军的宣传工作,对已入伍的新战士要好好的照顾,团结……这时老范向陈连长要求,把我编到他们班里当战士,陈连长很高兴地批准了。就这样,我算是正式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在这欣喜之余,我回想到隐藏在内心没有敢对大老王、小老王讲的当红军的思想,今天实现了。又突然回想到1927年春在共产党领导下,在家乡闹革命,参加农民协会,被祸国狭民的国民党反动派冲散了,通使我走投无路,挣扎在死线上,过着流浪生活。可是国民党反动派切的镇压和恐吓,不但没有使我屈服,倒使我的革命意志更加坚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轰轰烈烈的中外闻名的广州武装革命起义虽然失败了,我在这次实际的革战争中所受到的锻炼使我在政治上对中国革命的认识有了进一步提高,促使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光荣地参加了红军,这是我一生中决定意义的转折点,从此,红军这个为革命战战斗的集体,便成为我健康成长,由一个反动军队里的土兵变为一名坚强的革命战士的熔炉,为共产主奋斗终身的指路明灯。
在班里当兵不半天,陈连长把我叫到连部,给我一些毛笔、纸张,叫我写正楷小字,我一脸写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工农红军万岁,扩大红军一百万等几条标语。陈连长和几个人一看,啊!这个货(湖南方言)还能写这么好的字呢,(其实,可怜一个初识字的人,哪里写得什么好字,看样子连队识字的也不多),你可以当文书,好好搞,要不了多久你可以锻炼成一个红色知识分子(真是河里无鱼,虾也是贵)。接着给我了些十行纸叫我把全连的人员造一份花名册。到了第二天,从团部调来个文书,我就回班里当战士。
在我参加红军的第二天,我穿戴着红军的衣帽,约同范班长一路去煤炭行的老板致谢,这家人见我成了红军,又惊又喜,问这问那,特别使我出奇的,是他的两个中学生女儿突然走到我和老范的面积前叫:“刘哥,红军要女的当兵吗?”她们这一问,我也很惊喜。可我,也不知红军要不要女的,一时回答不上,倒是老范有些把握,他我,刚参加红军什么也不懂,也不知红军要不要女的,一时回答不上倒是老范有些把握,他很快地答复。怎么不要女的,有多少要多少,欢迎得很我们要扩大红军百万哩“两个姑娘一听高兴地说:“你们把我们姐妹扩大去当红军好嘛!"老范说:“那我们得先回去请示连长,连改要以后,再因来告诉你们。“两个小姑娘连点头,寄子希望的微笑,可我看到了他们的父母却显出又惊又怕的神态,尤其是她们的母亲拉了好几次小女儿的衣角,表示不要她女儿再谈下去。
我们俩回来向连长、连政委汇报了这两女学生要求当红军的事情,他们同声地说:“故斗连队中没有女兵的编制,团政治处、师政治部宣传队要女的。“连政委说:“我们可以先把她们扩大来,尔后送给团政治处,你们带我去看看。”等我们再到煤炭行里去时,只见那个老板坐在那里抱着个水烟袋,拼命地吸烟,不见那母女三人了。我问老板:”她们姐妹二人呢?我们连政委是来扩大她们去当红军的。“老板不冷不热地说:“跟她妈妈走亲戚去了,不行啊!她们的年纪还小呢?“因此,我们只好告辞而归。
我参加红军的第三天,就同范班长同去孔道学校,一方面取我的小包袱,另一方面是向该校的老门房和大师傅们道谢!老门房等人看见我穿上了红军军衣,个个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你这位小哥哥,真是幸福啊!我和范班长出了孔道学校,行至大街上,他告我说他另有事情,叫我先回去,就在这天他没有回连里,后得悉他开了小差。陈连长、郭政委看见我参加革命非常坚决,积极肯干,就在我参加红军的第三天提升为第三班班长。我做了班长想起了大老王和小老王,如果他们能与我在一起参加红军该多么好啊!想到这里,我非常想到万军需家中去探问他们的下落。可是,又想到万需原是国民党军队中的一个中尉军官,我穿着红军的军衣去找他,不合适,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参加红军后仅半年,立了三次功。首战立功是在红军退出长沙时,我第一次参加了战斗,当敢人向我退却部队开地时,团都雇请挑银洋的民夫,一见敌人射来的地弹爆生,因害怕,便丢下很洋担子,一溜烟地跑了。这时团政治委员黄春團(即后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站在路边,看见我就喊:“三班长,你们赶快把那些银洋挑上,千万不能丢了!"我班十四个人遵照团政委的命令,把民夫丢下的银洋都挑了起来,没有丢掉,我和全班人立了一功。第二次是在战斗激烈的时候,敌人阵地上有一挺三十节式的重机关枪,阻击我们部队前进,猛烈地向我红三团射击。陈友兴连长命令我班暂把挑的银洋放下,夺取敌人的重机关枪掩护我团部队突破敌人的阵地。我即带领全班(我班并没有重机关枪,十四个人只有三条步枪,十一支梭标)向敌人的重机关枪阵地猛冲过去,敌人见我们冲得猛,吓得赶紧把枪身拆下来背着逃跑了,我抢到了敌人的重机关枪的腿(三角架),敌人的火力点消除了,我团部队迅速地夺取了敌人的阵地,消灭了守敌。我和全班人又立了功。接着我们又把银洋挑上随部队顺利地退出了长沙。由于我立了这两功,在全连士兵委员会上,选我当了士兵委员会的委员长。1930年12月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1年1月,红五军一师攻打江西都县的谢家寨土围子时,师的迫击炮连杜连长(河南人)把炮弹放颠倒了,炮简被炸,自己也牺牲了。结果迫击炮就无人会打了,陈友兴连长命令我去试试看,我懂得一点,我连放了三炮,恰好三炮三中,土围子里的反动派保安团死伤不少,立即大乱,我步兵趁机攻下了土围子,消灭了敌人。这是我第三次立功。这就调我到师里迫击炮连升任排长了。在参加红军刚满半年,升我为班长士兵委员会委员长和排长。
1931年夏,在三次反围剿时,我当了红五军第一师特务营第连长。有一天在攻打江西兴国县的莲塘、良村战斗中,突然遇到了在长沙分手的大老王和小老王。大老王当了红三军团炮兵团山炮连的连长小老王当了红三军第三师迫击炮连的连长。从时间上算,恰好是一年的时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参加了红军。真是千条河流归大海。我们这些身受压迫,饱尝灾难的兄弟走上了共同的革命道路。我们三人喜庆重逢,各自互相介绍了在长沙分手后的情况和参加红军的过程。更有意义的是三人都在革命的战场上奋勇杀敌,荣立了战功,都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们又互相鼓励,决心在党的领导和教育下,把自己锻炼成为英勇无畏的红军战士为党为劳苦大众,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献出自己的一切力量,建立更多更大的功勋。接着我们以共产党员的特殊荣誉,分途奔赴杀敌的战场,在数小时之内,全歼了国民党反动派上官云湘的四十七师郭华宗的四十与郝的战场,在数小时之内,全开了国民党反动派,首次告捷的一个战斗场面。
在1934年春,我在红二师六团任团长时,同志们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老王和小王两位同志在在第五次反围剿开始的战斗中为党、为人民而光荣地牺牲了。这使我难过极了,我哭了,我沉痛地悼念这两位共产党员,两位战斗英雄,他们为中国人民革命的解放事壮烈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烈士永垂不朽!
责编:区融媒体中心 童益